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傳媒焦點:慕馬大案再曝內幕:她把丈夫推向深淵

2001年11月22日 15:44

  

聲明:本版文章之版權屬于原作者及原刊載媒體,如轉載請與原刊載媒體聯(lián)系,謝謝合作。

  近日,轟動全國的沈陽“慕馬大案”塵埃暫落,其中,沈陽市原市委常委、常務副市長馬向東犯貪污罪、受賄罪、挪用公款罪、巨額財產(chǎn)來源不明罪,一審被依法判處死刑,剝奪政治權利終身。當年在沈陽權傾一時的馬向東終于對他單獨受賄人民幣341萬余元、美元23萬余元、港幣11萬元和價值人民幣10萬元的內部職工股,另有價值人民幣1068.6萬余元的巨額財產(chǎn)不能說明其合法來源等等“非常成果”付出了應有代價。

  當然,每每在這樣的“超級貪官”身后都會有一個女性,果然,馬向東的極刑判決余音未了,一名神態(tài)頹然的不尋常女子又站到了被告席上———她就是章亞飛,馬向東的糟糠妻,她面對的是涉嫌受賄罪、行賄罪兩項罪名指控。

  頗有意味的是,當有關媒體質疑馬向東一案為何要輾轉數(shù)次、以致要將涉案的20余人浩浩蕩蕩地轉到江蘇開審時,遼寧省紀委的主要負責人干脆利落地答曰:就是因為章亞飛。更有意味的是,據(jù)權威部門統(tǒng)計,馬向東近3000萬元的受賄總額中,有68%與“馬太”章亞飛有關!

  “馬太”歪論一:男子嗜賭不貪色1955年,章亞飛出生于北京一干部家庭,身材嬌小、面龐清秀、皮膚白皙,她從小就受著良好的教育。舉家搬到沈陽后,章亞飛下鄉(xiāng)插隊,就在那時,她遇上了工人家庭出身的馬向東,而章亞飛的父親也一眼相中了具備官運潛質的馬向東,兩人隨即情定今生。

  果然,馬向東不負重望,從沈陽市商業(yè)局長,到市政府副秘書長,再到市長助理。1993年,40歲的馬向東走馬出任沈陽市人民政府副市長,1998年,他踏上市委常委、常務副市長寶座,分管財政、基建等諸多要害部門,權勢炙手可熱。夫榮妻貴,章亞飛的事業(yè)也是一帆風順,她從沈陽醫(yī)學院附屬第二醫(yī)院院辦主任,一步一步走到沈陽醫(yī)學院副院長兼該院附屬第二醫(yī)院院長、遼寧省人大代表,具有研究生學歷,大有沈陽“第一夫人”之相。

  馬向東和章亞飛情深意篤,沈陽盡人皆知。章亞飛很懂得怎樣照顧好丈夫,平時很少給馬向東零用錢,于是,就連行賄的人也深諳個中道理:1993年春節(jié),蓋州市某酒店董事長曹軍去馬家行賄,當著章亞飛的面給了馬向東7萬元,下樓時又悄悄塞給馬向東3萬元,他就生怕“賄”不到馬向東的手里。

  在“慕馬大案”涉案的122人中,一些人的個人生活相當糜爛,甚至有人一連包養(yǎng)了五六個情婦,有的私生子竟然已有5歲,而像馬向東這樣一對結發(fā)夫妻矢志不渝的高官可謂鮮見。

  但腐敗者總要選擇一種方式以宣泄自己不斷膨脹的欲望,對此,章亞飛有一套奇怪的“馬太”理論:男子非賭即色,但有賭決不會貪色。于是,在賭博與女人之間,馬向東選擇了前者;在豪賭與背叛之間,章亞飛授意馬向東選擇了前者。進而,從1996年8月至1999年2月,馬向東與李經(jīng)芳、寧先杰等人,先后17次私自到澳門賭博,其中有5次是馬向東在中央黨校學習期間,以種種借口私自去港澳賭博。就在第17次,馬向東東窗事發(fā),“慕馬大案”浮出水面,章亞飛追悔莫及。

  “馬太”歪論二:有事沒錢莫找來春秋時期,樂羊子之妻曾以“志士不飲盜泉之水,廉者不受嗟來之食”勸解其夫莫貪不義之財,但身受良好教育的章亞飛顯然不及這位幾千年前的村野鄉(xiāng)婦———從1984年至1999年的16年中,馬向東的受賄所得均交由“太座”章亞飛保管,少則一千,多則數(shù)萬,章照單全收,毫無畏懼可言。

  更甚者,“十年樹木”,到了1994年,章亞飛開始“獨步江湖”,不僅單獨收受財物,而且不斷唆使馬向東利用職務之便為托請人牟利。為了錢,章亞飛能做到不顧及她“尊貴”的身份:沈陽市聯(lián)營公司總經(jīng)理高某,自1992年起去馬家“拜年”。到了1994年,高某總共才給了6000元,但為了省事,從1995年開始,他只要打個電話給章亞飛,章便會迅速趕去拿錢。

  為了錢,章亞飛能做到六親不認:沈陽市飛躍鋁合金裝飾門市部的安經(jīng)理與章家關系甚好,原因是,安的岳母和妻子正是章亞飛家忠心不二的兩代保姆,章自稱與安“情同姐弟”,但就憑這樣的關系還是免不了談錢———安承包下章亞飛所在醫(yī)院部分病房的裝修工程之后,先后6次送給章亞飛共19萬元,章亞飛悉數(shù)吞下,毫無言謝。

  丈夫,當然是章亞飛絕對要依靠的大“搖錢樹”。有些人想要個官、挪一個“肥窩”,但又苦于根本不認識馬向東,不過只要找到了“馬太”章亞飛,那就事半功倍了:孫中學原本只是市團委里一個普通工作人員,以其的資歷,可謂跳起來都夠不著馬向東。不過,此人深知“馬太”的分量,17次托關系找上章亞飛,送上35000元,結果,馬向東說了句話,孫中學就成了沈陽市政養(yǎng)護管理處黨委副書記,平步青云。這還只是“小意思”。

  曲武原是沈陽一家百貨商場的老總,1997年,“如果當初知道是現(xiàn)在的結果(馬向東一審被判死刑),我一定不會叫他去貪;如果當初知道難逃法網(wǎng),我一定不會四處游說!鼻渌诘纳虉鲆蚪M織非法傳銷活動被工商局嚴厲查處,從此一蹶不振。不過,曲武轉頭找到了章亞飛,章迅速將這位“有作為”的老總推薦給馬向東,沈陽商業(yè)巨艦———鐵西百貨大樓的黨委書記之位就花落曲家。此后,曲武不斷給章亞飛送錢共計18000元,直到馬向東豪賭案發(fā)。

  在江蘇省看守所里,章亞飛懊悔不已,一提起丈夫馬向東就以淚洗面。據(jù)統(tǒng)計,章亞飛利用馬向東的職務之便幫人牟利共25次,受賄近十余萬元,而這其中,絕大部分請托人馬向東都不認識,但還是由于“太座”的關系,馬向東不敢有所推辭,也就不由自主地向滅絕深淵里越滑越遠。但是,章亞飛完全不同于一般貪官的“賢內助”,利用馬向東受賄只是她聚斂財富的一部分。

  “馬太”效應:拖一群貪官落馬1996年1月,章亞飛擔任沈陽醫(yī)學院附屬第二醫(yī)院院長,從2月開始,她便開始利用醫(yī)院裝修、進藥之機“自行”受賄,5次受賄近46萬元。此外,她還從房地產(chǎn)商手中以成本價購入商品房,轉手以市場價賣出而從中漁利,收入當然不菲。為了一個“貪”字,章亞飛可謂煞費心機,有這樣的“太座”,叫年輕有為的馬市長如何不貪?

  再看看馬向東被雙規(guī)后,夢想以孟姜女哭倒長城之勢“挽救”丈夫的章亞飛又做了什么呢?長期官場閱歷,章亞飛就不知道什么叫“怕”,什么叫“國法”,她自信可以用錢和關系救出丈夫。章亞飛首先想到的是錢。她不遺余力地以其柔弱之軀,將家庭巨額財產(chǎn)轉移至境外,多次奔赴馬來西亞、新加坡,將收斂的1500余萬元人民幣兌換成美元轉移出境,給這部分巨款的追回造成了巨大的困難。

  同時,她甚至找到一批說客,以證明馬向東豪賭所用乃是其商業(yè)朋友所贈。這還不算,她憑著自己的“金面”在沈陽四處游走,居然借了一筆巨款作為自己幫馬向東“活動之用”。在這一時期,很多人認為章亞飛已經(jīng)“瘋”了———只要聽說有誰能打聽到馬向東的消息,章亞飛就會不顧一切地去找,送錢、送藥、幫助看病等等傾其所有。

  去年4月初,馬向東被羈押在吉林省某看守所,由一級警司解文秀負責看管。2000年4月9日,章亞飛就尋蹤而至,以現(xiàn)金1萬元和香煙、名酒等開路。解被她拉下馬,多次向章亞飛提供馬向東的消息,甚至多次讓她直接與馬向東通話。馬向東轉至遼陽看守所后,章亞飛居然削尖腦袋再次追過去,送給該看守所某工作人員1萬元“疏通”.她前前后后對包括解文秀等8名國家工作人員行賄人民幣57000元,10000美元及購物卡、首飾、名畫等物品,致使這8人繼章亞飛之后紛紛鋃鐺入獄。

  章亞飛管不了別人的家小,她只想“要回”她的丈夫。也許,作為一個與丈夫情意甚濃的妻子,此情可諒,但恰恰是在這種溫情的包裹下,章亞飛的貪婪才得以對馬向東進行最“有效”的催化,而她幾近瘋狂的舉動更嚴重干擾了徹查“慕馬大案”———馬向東在遼寧受審一年多,對重要受賄問題拒不交代。

  中紀委震怒,指示遼寧省紀委對章亞飛嚴重干擾辦案的問題立案審查,并且實行異地管轄。這下,章亞飛終于又和馬向東走進了同一個“戰(zhàn)壕”中,卻難再相聚。章亞飛有寫日記的習慣,馬向東被雙規(guī)后,她的日記里寫滿了對丈夫的思念和極度的焦慮,然而,這本日記卻成了證明章亞飛大肆行賄的最有力證據(jù)。顯然,她沒有想通,如果是她的貪婪助長了馬向東的貪欲,那么她的“愛心營救”則鑄成了馬向東的錯中之錯,注定了丈夫將一步步墜入深淵。

  至今,辦案人員還不能告訴她馬向東已被判死刑,這樣的伉儷情深似乎已成為一幕黑色諷刺劇,但當不可一世的章亞飛終于明白國法神圣不可侵犯后,一切悔之晚矣。她,自己鑄就了一生的悲劇。(文章原載于《新聞晚報》 作者:崔潔、張嶸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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